《宣教腳蹤》靠主完成不可能的任務─印北宣教行
文/魯瑪夫(WIRI世界少數民族研究中心差傳會秘書長)
有位同工告訴我,在印度北部有一群克欽族難民逃到那裡,問我能不能去關懷他們?我一直將這件事放在禱告中,直到最近神才開路;但隨著當地國界的爭執情況愈趨嚴重,印北行看來也就越難成行,心裡的憂懼亦隨之沉重。
後來一次在夢中,我夢到深夜獨自一人於候機室等待轉往印度的班機,正與旅行社提供的行程一樣,我才決定訂票,出發前往印度。此行之前,神已預備我的心,使我對此次宣教的超高困難度有所準備;但是,準備敵不過現實的狼狽,計畫趕不上無窮的變化。
機場轉機的折騰與驚險
縱然已海外宣教多年,這次印北宣教我依然有些擔憂;帶著忐忑的心,於春節初三出發了。轉機的折騰就像夢中情境般,徹夜等待、又冷又累。到了加爾各答機場,海關詢問我為何要到印度北部?一般人不會來這裡旅遊,此處亦無特殊觀光景點,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等等。
接著出現了兩位著軍裝,手持AK47的軍人及一位穿西裝者,將我帶到詢問室,詳細查探我的護照、職業、背景等。我心中不斷禱告,隨後簡略將本機構宗旨告訴他,以及以往在台灣受邀演講、兼課的學校名稱和課程一併告知;他立即上網查詢,確認真有其事後,才轉為友善的態度,說這只是例行性調查,希望我不要介意。
他繼續說明印度北邊緊張的政治情勢,印度本國人或非設籍於當地者,亦不能隨意前往,除非拿到印度政府或各邦政府的邀請證明才能前去該地,請我務必要注意自身安全。他又指示我往迪布魯加爾機場(DIP)的國內線路線。感謝神!若非神的幫助,這次宣教可能卡關於加爾各答機場了。
海關放行時約凌晨1點多,轉往DIP機場的登機校驗時間為早上5點,尚有4小時空檔。累了一整天,我找把椅子坐下閉目養神。過約半小時,耳邊聽到手提包的拉鍊被打開的聲音,我登時睜開眼睛,只見兩個小孩分坐我兩邊,一個大人坐我斜前方。
原來我早已被扒手盯上,我隨即用布農語大聲喝叱他們,他們被驚嚇到,頭也不回地往機場外面飛奔逃跑。兩位警衛,一男一女,察覺到了這些騷動,朝我走來,提醒我在機場千萬別睡覺,也別喝不明人士提供的免費熱茶,因很多不法份子在此出沒、企圖劫財。
由於身體實在太過勞累,非得找個地方休息不可,機場的大廳卻又極為不安全。我想到廁所也許能暫時休息,跑去廁所,找到一間堆滿清潔工具的小房間,沒有上鎖,我就進去把門反鎖,入內休息約一小時。那扇沒上鎖的門,真是神的預備,使我可以在極度緊張與勞累下,留在這個算是相對安全、無人打擾的空間裡。我緊緊地抱著行李,依偎在牆邊入睡了約一小時,何等寶貴!「我躺下睡覺,我醒著,耶和華都保佑我。」(詩篇三篇5節)。
少數民族信主要面對逼迫 生死不如卻為主而做
中緬及印度邊境少數民族族人接受福音後,幾乎每天都需要面對死亡,但他們的信心很大,傳起福音很有動力與熱忱,他們不怕被笑、被打、不怕死。
一位緬甸小姑娘在WIRI培訓後,當她嫁到印度山區邊境,不願意跟婆家一起拜祖先,所以被婆家責罵、不給她飯吃。她毅然地築起禱告祭壇,一段時間後,丈夫親戚意識不能再欺負她,她開始有信心在村裡傳福音,家人、好朋友、隔壁的鄰居共七戶人家信主。
去年底,緬甸邊境的一個差傳基地因為被攻擊,125位同工護送老弱人員撤離,但有23位被抓,兩位逃回來告知,他們被關在水牢下半身長期泡水而潰爛長蛆;也有姊妹同工在路上,被敵軍抓起來強姦致死,隨便埋於路旁。
聽到這些事情,想到同工們所受的痛苦,魯瑪夫心中相當難受,但也為他們感謝天父,「我看見這些同工願意做在最小的身上,為主殉道到天父那裏去了。」於是他召集同工一起禱告,之後找回遺體帶回安葬。魯瑪夫說,他們在殉道前遭受虐待生死不如,但他們無論生死,都為主而做。
不慎飲地下水腹瀉多日
抵達DIP為當地早上8點左右,心想終於可以見到同工,直接驅車前往目的地。未料,一出機場沒見到他,左等右盼不見其身影。我來來回回,在機場內外轉啊轉的,看他是否到了某處等我?周遭滿是穿著迷彩軍裝的軍人以及軍用車輛,肅穆之氣更添緊張,猶如一根緊繃的弦蓄勢待發。機場警衛見我徘徊,走過來示意這裡不能逗留,要等人去機場外等。
不得已走到外面,天氣很冷。我直打噴嚏、流鼻水,心想:「完了,感冒了。」趕緊禱告,求神憐憫我。等了約5小時,同工才姍姍來遲。當下一見到他,我衝上前抱住他,也不想聽他解釋遲到的原因,人來了就好。事後他解釋是因邊防檢查特別嚴格,才導致遲到這麼久。
經過了前面將近兩天的波折與勞頓,此時才真正開始邊境的宣教。途中因天氣太冷且身體不適,請同工幫我找點熱水喝。沒多久他拿給我,喝下去的確是溫熱的水,但味道有點奇怪。我連續喝了兩杯,乾澀的喉間稍微滋潤,卻覺一陣反胃,不太對勁。問起同工水從哪裡來的?他指向旁邊的一個抽水機,用來抽地下水的。原來我剛才喝下去的是未經過濾或煮沸,直接抽取上來的地下水,而當地地下水本身即是溫熱;過後我腹瀉了好幾天。
向未得之民宣教
我們到阿魯納恰爾邦,此處鄰近西藏,很多人信奉藏傳佛教。未得之民的門巴人,在我此次的行程中。他們的祖先本住在西藏,部分遷徙過來,主要信奉藏傳佛教。現在因為兩國邊境問題,各派駐軍力嚴加防守,他們互通也有困難。阿魯納恰爾邦的緊張情勢一觸即發,每個人都小心翼翼。
到了門巴人所在處,當夜他們安排我和一對擔任宗教主祭的夫妻同睡。夜晚,附近播放的藏傳經文聲環繞不絕,我感到屬靈爭戰非常強烈,全身不舒服,眼睛閉著卻整夜未睡,只能在內心不斷禱告。我本想拍照紀錄他們,但他們保有傳統觀念,認為拍照會吸取靈魂,起初很不願意,見我拿起相機還會跑走。後來經過幾天相處,臨走前才同意我為他們拍照。臨別時,這對夫妻本想以其宗教為我祝福禱告,但我反過來為他們奉耶穌的名禱告,並將耶穌的救恩告訴他們,盼望這樣撒下的種子,神親自動工。
還有罕為人知、人數更少的僜人也在計畫行程中。阿魯納恰爾邦位處印度與西藏的邊界,此地很多未得之民受到不同程度藏族信仰的影響,或和藏族有血緣關連。不過僜人並不認同其藏族族源,且為原始泛靈論,不同於藏傳佛教。據記載,僜人以前被藏族視為「野人」禁止下山。1985年本有民族學與人類學者擬將其歸為新的一個少數民族,卻受到第十世班禪反對而未果。因此僜人與藏族的歷史淵源並非和睦,周圍又遍布深受藏傳佛教影響的其他未得之民。
神保守從各樣危難中脫險
向阿魯納恰爾邦的未得之民宣教實屬不易,深具挑戰。各個少數民族的信仰差異大、歷史淵源複雜,外人進出不僅困難且頗危險。同工表示兩、三年前,曾有印度本國宣教士到此宣教,被穆斯林信仰的少數民族打死。這裡是相當封閉的地方,邇來又因領土爭議對外封鎖,就連當地人進出都受嚴密管制。
我們在邊境上不同地方往返時,常遭受檢查。我帶去的電子用品的記憶卡、電池都被沒收,不斷被盤問重複的問題,例如你是誰?來此目的為何?這裡沒有遊客等等。且詢問態度挺嚴厲,當地人亦避之唯恐不及。一遍又一遍地盤問,令人精疲力盡,連同工都害怕不敢說什麼,我只能內心默禱求主伸出援手拯救。感謝主,雖然有些珍貴紀錄沒了,至少人是安全回來。
最後一天同工要送我去機場時,因邊防管制時間一旦錯過,可能要再等一個禮拜才能通行,所以為了趕上時間,故只能在半夜12點把我送到機場,隨即離去。當時機場門未開,我必須待至少六個小時才會開門。又完全無燈光,一片漆黑,只有微弱月光相伴。冷颼颼的風強勁吹著,不時有狗吠,野犬靠近身邊環繞,想要咬我、抓我的東西,還有一些說母語的少數民族在附近走動。
我手裡拿著木棍,準備隨時防衛,一當有人靠近,我就大聲說布農族話,把他們斥退。直到天微明,終於有人過來開門,我大喊「哈利路亞!」隨著登機、轉機、再轉機…,離境時少了兇嚇冗長的詢問,那些無眠的夜、圍繞的犬類和緊繃的心,離我越來越遠。
回家的路越來越近,我也終於能夠漸漸放輕鬆了。感謝主,太多不可能的事情,都在這次印北宣教行程中經歷神的大能;神要打開的門,無人能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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